四川,不说再见!

2010-06-28 22:19:49 月月工作室 孙玥/图文 分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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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6日到5月12日,我和我的同事没有一天休息,日夜兼程地奔波在擂鼓、平武、北川之间,除了吃饭、睡觉以外,几乎每一天都在采访的路上。

5月6日前,人都在绵阳,写稿;7日我和朋友去了北川。这天,车子从绵阳出发,虽在来川之前,已做好充分的准备,但行进北川的道路还是让我吃惊不小。车子在泥泞中缓慢行驶,一路颠簸,落石不断,塌方随处可见。一天滴水未进的我,想沿途找个小卖店买点食物和水,结果未曾遇到,饥肠辘辘的我们终于在六个小时后到达北川青片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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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川青片乡的李乡长接待了我们。采访中得知,李乡长的父母、妻子及孩子在这次5.12汶川特大地震中,不幸遇难。面对这样一个脸上挂满刚强、把痛楚掩藏心底的羌族汉子,心刺骨的痛。当地的人告诉我,北川县里有个干部,现在还在绵阳的医院躺着。因为连续工作近两个月而没有休息,有一天他在上班时,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,医生说,过度劳累。长期过劳,有一种病就叫做“过劳死”。

汽车加上油可以连续跑上几千公里而不用休息,人就不一样。人有思想,尤其是极重灾区的人,连续工作和丧亲之痛的双重打击,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击倒。在绵阳市的辖区,地震后已经有数位公务员自杀身亡。

就这样过了一星期,转眼到了5·12。

让人悲痛又感慨的日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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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累吗?有一点点累的!

11日,就听到了关于花店的鲜花供应紧张的消息,到了当天,当我乘坐开往北川的班车时,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摩托车、小汽车上,到处都是怀抱鲜花表情肃穆的同行者。他们和我一样,在向同一个方向前进,为着同一件事,在同一时间里,去完成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心愿。

公交车刚到安昌,就开始拥堵,慢得像虫子爬。漫长的等待中,有的乘客开始往北川打电话:“车子堵得太厉害了,我们可能会合不了了。如果我不到,你们一定为要替我烧上一炷香,三鞠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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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何尝不是。如果可能,我真想为所有不幸遇难的同胞,献上一束鲜花,了却我的心愿。因为除了采访,我还要祭奠那些已逝的同胞们。

在永安镇,公交车被彻底堵死,我开始尝试着徒步行进北川,在走了大约二三公里后,我问返程的人,他们说,如果不打算在任家坪过夜,就不要再往前走了,前面的汽车一辆挨着一辆,足有20多公里长,一直堵到了任家坪。

我瘫在路边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。有一大群人在我的旁边走过,他们早上6点从绵阳出发,走了7个小时后,才到了这里,平日里,从绵阳到北川,开车还用不了一个小时。

北川,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拦住我???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,你拒绝了所有前往祭奠的人们,我们这几万人到不了你的身边,我们是多么的不甘心和不情愿!

下午5点钟,我搭乘老乡的摩托车、步行后又上公交车后,我疲惫不堪地回到了绵阳。躺在床上,去年采访中的一幕幕又闪现在脑海中。

在中国四川的西北部,有一个最美丽的景区叫九寨沟,那里有着最原始、最古老的羌族文化,有美丽的舞蹈和曾经安逸平静的生活,有善良的人们!却因为地震而遍体鳞伤!它广袤但不贫瘠,博大却有内涵!痛苦、刚强、崛起!虽不能时时和它在一起。但它却牵着我们的心,我们也牵挂着它! 

四川,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,我们可以不说再见吗?

我还会再来,却不是以采访的名义!

四川,我们不说再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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